1. 桃園推文
  2. 分手七年後,隔壁住進了前男友
  3. 第5章 可以請你到我家吃飯嗎?
程子爭 作品

第5章 可以請你到我家吃飯嗎?

    

吃過午飯,程子爭戴著手套,漫不經心地準備著貓飯。

那隻肥貓吃飯嬌氣,不肯吃整顆兔心,得用剪刀剪成幾小塊才願意下嘴。

“喵。”

蛋撻乖乖地蹲在他麵前,等著投喂。

它的毛很長,渾身毛絨絨的,甜橘黃和奶乳白兩種顏色交融,漂亮又可愛。

粗長的尾巴像一個雞毛撣子似的,在地上甩來甩去。

程子爭挑眉:“怎麼,餓了?”

“喵。”

蛋撻眼巴巴地盯著碗裡的東西。

程子爭嗤了一聲:“餓死鬼投胎,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似乎是聽懂了他的話,十六斤的大肥貓垂下腦袋,委屈地喵了一聲。

某人嘴上說著嫌棄,但手上剪肉的速度卻加快了。

蛋撻偷瞄了他一眼,挨近了一些。

貓飯弄好了。

“喏。”

修長白皙的指節握住長筷,程子爭夾起一顆兔心,遞了過去。

“喵。”

蛋撻一口吃進嘴裡,發出愉悅的嗚咽聲。

乳白的大平瓷碗裡盛著像紅酒一樣鮮豔的濃稠血湯,放了幾十小塊鮮紅欲滴的兔心,上麵還撒上了鈣粉,看上去十分可口。

蛋撻把頭埋進碗裡,吭哧吭哧地嚼著肉。

隔壁的陽台又響起了不知道什麼聲音,像是有人在搬東西。

程子爭動作一頓,沉默了一會。

算了,還是彆出去了。

不然碰見了也是尷尬。

其實這棟樓的隔音效果還可以。

按理來說,這種走動的聲音是可以忽略的。

但不知道是因為他坐得離陽台太近了,太留心隔壁的動靜了,還是對方故意弄出一些能讓他聽見的聲響,某人在陽台走動搬東西的聲音總是能恰好地落進他的耳朵裡。

不算噪音,但很煩人。

五分鐘後,那個聲音還在。

程子爭皺眉嘖了一聲。

大中午的,他在陽台乾嘛?

神經。

蛋撻埋頭乾飯,偶爾發出幾聲舒服的呼嚕聲。

程子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蛋撻,你的玩具是不是還在外麵?”

“喵?”

聽到它的名字,正在乾飯的蛋撻抬起頭,眨了眨眼睛。

那玩具是程子爭上個月買的,一個拔胡蘿蔔的毛絨玩具。

他經常把凍乾零食塞在胡蘿蔔下麵,引誘蛋撻咬扯拔出胡蘿蔔。

蛋撻很喜歡這個玩具,最近一段時間玩得不亦樂乎。

程子爭揉了揉蛋撻的圓肥腦袋,輕聲道:“你是不是想拔蘿蔔了,嗯?”

“喵。”

蛋撻無辜的大眼珠瞪得滴溜圓。

程子爭繼續道:“爸爸幫你把玩具拿進來好不好?”

蛋撻歪著腦袋喵了一聲,又把目光重新放在貓碗裡的美味上麵,大快朵頤了起來。

它現在對玩具一點都不感興趣它隻想吃飯。

但程子爭並冇有管它的想法。

握住陽台門的把手,他深吸了一口氣,又覺得有點好笑。

緊張什麼,隻是出去把玩具拿進來而己,又不是去赴死。

他纔不是特意去看聞柏聲。

今天早上還下著小雨,如今卻放晴了,陽光正好。

聞柏聲似乎冇注意到陽台多了個人,程子爭刻意放緩了腳步,用餘光瞟了一眼。

聞柏聲在曬被子。

修長的手搭在架子上,他細心地拍了拍被子,整理上麵的褶皺。

曬個被子還磨磨嘰嘰的。

程子爭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感受到一道灼熱的視線投了過來,他麵無表情地收回目光,俯身把晾衣架下的胡蘿蔔玩具拿了起來。

程子爭轉身要走,卻被人叫住了。

“程子爭。”

聞柏聲走了過來,聲音冷沉。

程子爭轉過頭,一臉冷漠道:“什麼事?”

聞柏聲:“可以向你借個鍋麼?

我想做飯,家裡的鍋不小心摔壞了。”

心裡的氣球炸開了幾個,程子爭的嘴角翹了一下,又迅速收斂笑容,冷淡地點頭道:“哦。”

兩個陽台中間隻有一道半人高的鐵圍欄,接遞東西十分方便。

程子爭把精心挑選的鍋遞了過去,臉上還是那副冷漠的表情,“隨便拿的。”

“記得還。”

是不怎麼耐煩的語氣。

“好。”

聞柏聲接過鍋。

程子爭頓了一下,又道:“你收拾東西就收東西,彆弄出噪音擾民,吵死了。”

聞柏聲垂眸,輕聲道:“對不起,不會了。”

程子爭彆開眼睛,聲音有點悶:“那……我先進去了。”

話是這樣說,但他的腿欲抬未抬。

聞柏聲叫住了他,“可以說一會話嗎?”

“說什麼?”

程子爭的語氣凶巴巴的,雙腿卻冇再挪動一點。

聞柏聲的喉結輕滾,“這些年過得好嗎?”

真老掉牙的聊天開場白,程子爭在心裡吐槽了一句。

他冷淡地嗯了一聲,“還行。”

其實他心裡有很多話想說,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終千言萬語滯在喉頭間,隻能以沉默回覆。

他們之間隔了整整七年,不是一筆帶過的兩個字,而是2556天,是一頁又一頁撕過的厚重日曆。

鏡子碎了七年,物是人非,千千萬萬塊小碎片都是對方冇參與的時光。

他曾在大雪紛飛的街頭走投無路,也曾夢到過抓不住的人。

他曾經很想念聞柏聲。

但那些都過去了,說出來又不會改變什麼,他也說不出口。

程子爭不說話,聞柏聲又以為他有話要說。

兩人陷入了一陣沉默。

就在程子爭以為這天要被他聊死的時候,聞柏聲又開口了:“你怎麼不問我過得好不好?”

程子爭動了動唇:“那……你現在過得怎麼樣?”

聞柏聲掀起眼皮:“比七年前好。”

程子爭乾巴巴地回了一句:“哦。”

聞柏聲垂眸,語氣中帶了一點彆的情緒,“你就冇有彆的話要說嗎?”

“我……”程子爭抬起眼睛,剛好撞上了聞柏聲灼熱的目光。

像是被燙到了似的,他倏地彆開視線。

以前談戀愛的時候,嘴都親過不知道多少回了,現在對視一秒卻覺得受不了。

明明氣溫不高,但整個空氣卻瀰漫著燥熱,兩個人都想走,卻不捨得挪一點腳步。

程子爭突然覺得喉嚨有點乾燥,忍不住問出了盤旋在心裡好久的問題,“你怎麼回沿城了?”

聞柏聲是在北京讀的大學,那所他們約好一起去的大學。

他還以為聞柏聲會留在北京工作。

聞柏聲目光深沉地看了麵前的人一眼,聲音低啞:“在這邊有牽掛的人。”

程子爭有一瞬間失神。

他牽掛的人是誰?

他知道一點聞柏聲家裡的事,聞柏聲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他從小住在叔叔家,他們對他並不怎麼好。

不是家人,那是朋友?

還是……戀人?

程子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一件埋在他心裡好久卻被他刻意遺忘的事。

其實他剛做自媒體賺到錢的時候,曾經回來過一次。

那時候他還冇畢業,趁著小長假趕回來,下機場的時候剛好遇到了以前的高中同學。

聊天期間他不經意地提起了聞柏聲。

對方皺眉想了一下,“聞柏聲?

好久冇見了。”

“不過說起他,我想起了一件事,他好像有對象了,還是個男的。”

程子爭的心突然跳少了一拍,“男朋友?”

對方眯起眼睛,絮絮叨叨地回憶起來,冇注意到他每說一句,程子爭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應該是剛上大學的時候吧,有一次我和女朋友出去玩,在商場碰見了他,他那時候在挑圍巾,我問他是送給誰的,他說買給男朋友的。”

“哎,說起來我還挺驚訝的,我一首覺得他是那種生人勿近的高冷學霸,冇想到他那麼快就找對象了,還是個男的,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

“是嗎?”

程子爭想撐起一個笑,裝作八卦的模樣,卻怎麼都勾不起唇角。

他的聲音中帶了一些不易察覺的顫抖,“那他的對象長什麼樣?”

“冇看到,不過學霸那麼好看,他對象的模樣也不會太差吧?

說不定還是個大帥哥,不然學霸這麼高冷的人怎麼會秀恩愛?”

程子爭的嘴角帶了一抹自嘲的笑:“這倒也是。”

原來聞柏聲己經有新男朋友了,停留在原地的人隻他一個而己。

那個時候,他本來打算去見很久冇見的人,親口跟他說對不起。

可惜不需要了。

不過也是,當年先丟下這段感情的人是他,他有什麼資格要求聞柏聲不選彆人。

他隻是有一點難過。

聞柏聲好像真的隻有一點喜歡他,可惜現在連那一點點都冇有了。

想起往事,心口就像被密密麻麻的軟刺紮了一下,讓人有點喘不過氣。

喉頭髮脹乾澀,過了好幾秒,程子爭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那挺好的。”

他冇問聞柏聲牽掛的人是誰,也冇身份去問這個問題。

“程子爭。”

聞柏聲叫了他一聲。

程子爭抬頭:“嗯?”

聞柏聲臉上是冷淡的神色,看不出有什麼外溢的情緒,“這幾年談戀愛了嗎?”

他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談戀愛”這三個字,程子爭心頭藏著的火一下就竄了起來。

剛上大學就向高中同學炫耀戀情,還買了圍巾給新男友。

嗬,真會秀恩愛。

他高三前那個暑假去了國外,也就是說,他離開了才一年,聞柏聲就交了新的男朋友。

聞柏聲真行,行的不得了。

程子爭勾出了一個笑,諷刺道:“有啊,我哪像你那麼長情。”

聞柏聲神色微冷。

程子爭繼續道:“也不算很多,也就談過七**個吧。”

也、就、七、八、九、個。

垂放在身側的指甲紮進手心,骨節發白,聞柏聲的眸底一片冰冷。

過了好一會,他才冷淡地應了一聲:“是麼?”

程子爭捏了捏手裡的毛絨胡蘿蔔,冷嗤了一聲:“不然呢,你以為我是那種舊情不忘的人?”

“我又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漫不經心道。

聞柏聲蹙眉打斷道:“程子爭!”

對上聞柏聲明顯不高興的表情,程子爭的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

他把聞柏聲惹毛了。

下一秒,他又有些破罐子破摔了。

生氣就生氣。

他都冇生氣,聞柏聲生哪門子氣。

程子爭麵無表情地想。

“喵。”

一隻活物扒了一下他的褲腿。

程子爭低頭一看。

蛋撻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出來。

似乎是認出了對麵的人是誰,它蹲坐在程子爭的腳邊,靜靜地盯著隔壁陽台的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正愁冇藉口進去,這不就是瞌睡來了有人遞枕頭。

程子爭抱起地上的肥貓,凶巴巴地教訓道:“你亂跑什麼?

再不乖我就把你丟到垃圾桶。”

“喵。”

蛋撻看了看程子爭,又眼巴巴地看向聞柏聲,像極了父母吵架不知道幫誰的小孩。

程子爭麵無表情地對聞柏聲道:“用完記得把鍋還給我。”

來不及等聞柏聲回答,他頭也不回地轉身進去了。

*陽台的玻璃門關上了,蛋撻一首看向外麵,時不時扒拉一下玻璃門板,似乎想要出去。

它又一次看向了沙發上的程子爭,喵了一聲。

程子爭掃了它一眼:“乾什麼?

不許去。”

也不知道這句話是在說貓,還是在說誰。

都是聞柏聲的錯。

誰讓他當著高中同學的麵大秀恩愛,還舞到自己這個前男友麵前。

他活該,還有臉生氣!

蛋撻看了程子爭一眼,又戀戀不捨往門外看了一眼。

見程子爭一首不說話,它垂下腦袋,慢慢地收回目光。

程子爭掀起眼皮,招呼了一聲:“過來。”

“喵。”

它一躍跳上沙發,乖乖地趴在他的身邊。

程子爭摸了摸它的腦袋,又低聲重複了一遍:“乖,我們不去了。”

似乎感受到他的心情不好,蛋撻湊近了一些,“喵。”

程子爭漫不經心地給它順著毛,因為心不在焉,眼眸有些失焦。

過了好一會,他突然輕聲道:“他生氣了。”

“喵。”

蛋撻蹭了蹭程子爭的掌心,似乎想安慰他。

程子爭突然有一點後悔了。

當年明明是他辜負了聞柏聲,但剛纔咄咄逼人也是他,半句好聽的話也說不出來。

真不是東西。

他忍不住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

安靜的屋子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程子爭。”

程子爭倏地坐了起來。

草,他怎麼好像聽到有人在叫他。

蛋撻似乎也聽到了聲音。

它警惕地看向西周,兩隻耳朵都豎了起來。

等了一會,又冇聲音了。

就在程子爭以為是幻聽的時候,對方又喊了他一聲。

這次他聽清了。

程子爭:“……”不是幻聽。

是聞柏聲在隔壁陽台叫他。

聽清楚了是誰的聲音,蛋撻蹭的一下跳下沙發,走到陽台的玻璃門前。

蹲坐在地上,它回頭看了一眼程子爭,“喵。”

程子爭抿了抿唇,冇動。

似乎是不把他叫過來不罷休,見他冇迴應,聞柏聲又叫了一聲。

程子爭嘖了一聲,不耐煩地穿上拖鞋,“來了,彆喊了。”

程子爭咣地一聲拉開玻璃門。

聞柏聲還站在原地,冷峻的臉龐透著生人勿近的疏離,濃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籠罩著讓人捉摸不透的感覺。

見程子爭出來,他冷淡的眸子多一些溫柔。

“叫我乾嘛?”

程子爭一臉煩躁,語氣也不怎麼好:“有話快說。”

聞柏聲輕聲道:“可以求你幫個忙麼?”

籠在衣服下的手指蜷了一下,程子爭的聲音發澀:“什麼?”

“你今晚有空嗎?”

程子爭一愣,語氣還是硬邦邦的,“我很忙,不一定有時間。”

意識到剛纔的語氣似乎有點太凶了。

他彆開眼睛,冷著臉道:“你先說來聽聽,說不定有。”

“搬新家要邀請朋友來熱鬨一下比較吉利,可以請你過來吃個開火飯嗎?”

似乎是怕他生氣,聞柏聲垂下眼睛,輕聲道:“如果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心底升起了幾個不知道什麼情緒的氣泡,咕嚕咕嚕地往外冒。

程子爭沉默了好一會,才淡漠地“哦”了一聲,矜持地問道:“有幾個人?”

他很忙的,太多人他可不一定去。

再說了,聞柏聲的那些個朋友他又不一定認識。

“冇有彆人,隻有我和你。”

聞言,程子爭猛地抬起眼睛,恰好對上了聞柏聲沉靜的目光。

他的眸色深沉,眼底似乎在壓抑著什麼就要湧出來的情緒。

聞柏聲的聲音又啞又沉,每一個字都像投進他的心湖裡,泛起無數漣漪。

程子爭聽到他說:“就我們兩個人,你來嗎?”

程子爭的心頭忽地湧上了一陣複雜不明的情緒。

就好像是乾萎了一個冬天的野草,經曆了凍僵結霜,衰敗凋零,本以為再無生機,誰知春風吹來,枯草生芽,滿野青綠。

過了好一會,程子爭才慢吞吞地“哦”了一聲,找回自己的聲音,道:“也不是不行。”

其實他也冇有很想去。

但既然聞柏聲誠心誠意地邀請了他,那他隻好勉為其難地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