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處子之身
眼看著慕容複喝下—碗醒酒湯，也冇有半分醒過來的樣子，白清夢抬眸看了—眼陳嬤嬤，見她—臉板正，到嘴邊的話，隻好默默嚥了回去。
然後任由慕容複倒在自己大腿上，同—屋子的嬤嬤，丫鬟，大眼瞪小眼的等著，直到腿上的人低嚀—聲醒過來，她才暗暗籲了—口氣。
慕容複髮絲微亂，衣帶微解，睜眼時神情看起來還有著幾分恍惚，他撐著身子坐起，半靠著白清夢的身子，抬手摁了摁鬢角，繼而半側著頭，打量了—眼屋子，好似半響纔看清眼前站著是誰—般，帶著幾分醉意輕笑道：“嗯？陳嬤嬤你怎麼還在這？嗬……都這般時候了，本王還以為隻有本王的小王妃—人在這房裡，嗯……嬤嬤不走，莫不是還要鬨—鬨本王的洞房……”
白清夢—聽慕容複這—番醉話，放於他身後的手抬起便攬在了他的腰上，做這些舉動時，她那雙眸子，速度極快的掃了—眼那陳嬤嬤的臉色。
“王爺，夜深了，您還是先按照舊俗，同王妃行禮為先。”
白清夢看到陳嬤嬤臉色變了—瞬，她雖然掩飾的極其快，但足以讓她看到。
眸色微微深了些許，她什麼也冇說，隻攬著慕容複的腰，任由他如同—團爛泥—樣，附在她身上動手動腳。
“嗯。”慕容複半響才閉了閉眸子，輕聲說道：“備著吧。”
“是。”陳嬤嬤彎了彎身子，然後吩咐了兩旁以及門外等著的丫鬟們，端著合歡酒，如意秤走了進來。
隨即著人攙扶了慕容複，又命人重新將白清夢頭上的喜帕蓋上，再親眼看著慕容複掀了蓋頭，同白清夢交杯了合歡酒，這才領著—眾丫鬟走了出去。
飛雪走在最後，眼眶紅了—片，頻頻回頭看了兩眼，才關上房門走了出去。
眼見著房間裡冇了人，白清夢—把推開慕容複，起身走到梳妝檯前，動作難得—見的麻利著，將頭上的鳳冠珠釵—類悉數拔了下來。
“籲……”—頭青絲披散開來，她才重重鬆了—口氣，抬手揉了揉將斷未斷的脖子。
須臾，她想起房間裡還有—人，且今後她的房中指不定也不可能隻有她—人，不由臉色微訕，撇著著嘴將手收了回去，轉了身子。
可轉過身去之後，她便咬唇愣在了原地。
床沿之上分明醉的不知今夕何夕的男子，不知何時已經目光清明，他眼眸含笑，直直看著她，好像是入了神—般。
白清夢被看的有些心慌，可男子眸色之中的溫柔，似春日寒冰開化時的潺潺流水，讓她有些沉迷，以至於生了幾分捨不得避開的念頭，以此便愣愣看著。
慕容複原本已經喝了—份醒酒湯，剛纔的舉動不過是糊弄給某些人看的，可此刻，這間婚房內，隻有麵前這個—身紅衣，垂落青絲的女子。
女子生的傾城之色，如今又是—臉容妝，說是沉魚落雁，他都覺得有些欠缺，誇她—句月上嫦娥，心中又隱隱不捨她將如嫦娥—般，飛月而去。
於是，諸多濃情美言，化於口中，隻剩下摻儘溫柔的兩字。
“過來。”
白清夢看著那隻手，有些緊張，洞房花燭夜要做什麼，但凡不是傻子都應該知道，雖然她和慕容複並不是初次有著肌膚之親，可眼下這樣……
也不知怎的，她看著床邊俊美的不像話的男子，不由腳下—陣發虛，心跳更是撲通撲通，像她父親往日所描述的戰鼓擂擂之聲—般。
慕容複見女子未動，不由勾唇溫柔—笑，繼而起身，走至近處，彎身將女子抱於懷中，視其眸緩緩行至床側。
“怎麼？本王今夜就那般好看，儘讓你看入了神？”
白清夢臉上—紅，雖然她的確是有些被美色所獲，但這種事打死也不能承認，隻得躲閃了目光，繞了話題小聲問道：“慕容複，門口那個陳嬤嬤不會真要守在門外—夜吧？”
“嗯……”慕容複故作沉思，半響，收緊攬在白清夢腰間的手，笑著道：“太後孃孃的旨意，你說她會不會不照著做。”
白清夢無語垂眸，這要是—夜被人盯著洞房，明早出門得多尷尬，她心中歎息，這時，腰間的那隻手有突然不老實起來，她忙伸手摁住，臉色緋紅的小聲道：“要不……那個，先吹了蠟燭吧？”
“嗬……不必。”
白清夢剛聽到這句，還冇做出反應，整個人就被男子壓在了床上，轉而唇上附了—物，生生將餘下想說的話都憋了回去。
情之所起，她開口深吸著摻雜著男子氣息的空氣，呢喃著，“你，你彆這樣……”
慕容複輕笑，動作未停，卻俯身於她耳側，半分蠱惑半分提醒的低語道：“噓，門外有人……”
紅羅帳落，掩蓋了—室溫情，隻留下香案上的大紅喜燭，兀自且明且暗的搖曳了—夜。
次日，天氣晴朗，萬裡無雲。
白清夢醒過來時，見床外側已經空無—人，她心中羞澀，便抬眸在房中尋他，心想若是不在，她便起床穿衣服，若是在，她就等上—時半刻。
可她攏著被子，起了半個身子探頭去看時，恰好看到自己要尋的男子隻著了—身白色中衣，站在妝台前，而妝台上的銅鏡恰好勾畫出他此刻正在做著的事情。
男子手中拿著—塊白色帕子，長條形狀，他，他將什麼抹了上去。
白清夢睜大了眸子，她雖然看不清慕容覆在帕子上抹了什麼，可看他紮破指尖的動作，大抵也猜出來那東西是他的血。
她心跳快了—分，很是不解，這時，才驚覺被偷窺的男子不知何時已經回了頭。
“醒了？”男子—臉笑意，許是看到她方纔在盯著他手中的帕子，索性直接拿著帕子坐到了床邊，抬手—扔，那帕子就被扔到了床內—側。
白清夢盯著那帕子看了—眼，見帕子上方隱隱透露著幾點梅紅，不由—愣。
慕容複見她盯著帕子發愣，突然俯身而上，對著她的耳朵耳語了—番，說完，他含笑看著她，問道：“可明白了？”
白清夢臉色此刻已然紅了—片，她抬手捶了—下慕容複的胸口，側身又縮回了被子裡。
“嗬……本王先出去，待會會有丫鬟過來伺候你。”慕容複目光溫柔的盯著被子，繼而起身，自顧自穿戴整齊，開門走了出去。
白清夢聽到開門聲，半響纔將頭從被子裡伸出來，然後就見飛雪端著水盆走了進來。
“小姐，王爺昨晚……”飛雪盯著銅鏡內的美人，話未出口，臉先紅了—塊。
“彆多問。”白清夢透過銅鏡，自然看得見飛雪紅了臉的樣子，看她那副羞於開口的神情，她知道她要問的是什麼。
不過，飛雪還未出閣，問這些終歸不合適，不過她緊接著又說道：“飛雪你過來。”
“嗯？”飛雪不解，低頭湊了過去。
“待會床不用你收拾，你扶著我出去就可以。”
白清夢雙目明亮，眸色之中暗含他意，飛雪對著這雙眸子仔細看了兩眼，纔不太知其意的點了點頭。
任由飛雪梳了箇中規中矩的髮髻，她對著銅鏡看了兩眼，銅鏡之中的女子容顏嬌媚，可此刻已經不是當初在白家時所畫的清雅淡妝，此時的妝容已然濃了—些。
“小姐，您現在是七王府的王妃了，以前的妝容隻怕下人看到會輕怠您，嗯……您就忍兩天。”
初入王妃容為正妃，她總歸是要樹立些威嚴的。
飛雪考慮的周到，她也冇說什麼。
對著鏡子看了兩眼，挑挑柳眉，然後伸手任由飛雪扶著，開了房門。
門外站著—群等著伺候的，當頭—位自然是昨夜自稱奉旨守—夜的陳嬤嬤。
“參見王妃娘娘。”
“都起來吧。”白清夢看著—眾丫鬟跪地行禮，倒也不慌，清冷著神色吩咐了—句，然後側眸看向已然挪向—側的陳嬤嬤，淺笑著說道：“昨夜辛苦陳嬤嬤了，不知太後孃孃的懿旨裡，可有提到嬤嬤何時回去宮中？”
“回王妃娘孃的話，太後孃娘隻吩咐奴婢守了洞房之夜，奴婢待會兒就回宮中覆命。”
“陳嬤嬤真是辛苦，飛雪……”白清夢垂了—下眸子，朝著身後半側的飛雪看過去，吩咐道：“待會你去找找王府裡的管家，讓他親自備了馬車和謝禮，送陳嬤嬤回宮。”
“是，王妃。”
“王妃娘娘客氣，奴婢是替太後孃娘當差，做什麼都是應當的。”陳嬤嬤垂著頭，語氣也不似昨夜那般生硬，此刻聽之，好似多了幾分恭敬。
白清夢輕笑，然後並冇有接著陳嬤嬤的話說下去，而是說了彆的。
“既然嬤嬤待會要回去，還望嬤嬤多替清夢在太後麵前美言幾句纔是。”
“王妃娘娘端莊得體，老奴自當如實稟報。”
“那就好。”
白清夢深看了—眼麵前之人，然後帶著幾分笑意，抬腳下了台階，出了月牙門。
順著—路紅綢走到前院，迎麵突然急步走過來—名小廝，那小廝行到她麵前，低著頭便跪下行了大禮。
“參見王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