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重點關註名單
“怎麼了？”被徐楠拉住的我有些不知所措。
“你猜猜，這次考了第幾名？”原來期初考排名的單子貼在教室後麵，大家都圍在那看成績。
“第十一？”我的成績一般都在十五名前十名後徘徊，看徐楠的表情，不像考的特彆差。
“第四啊寶寶，你第四。”徐楠搖了搖我的肩膀，比我還激動。
怎麼可能？我藉著拿掃把的理由擠到前麵，好傢夥，數學32分，總分全班第四。原先被數學拖了後腿，我從來冇進過班級前十，更彆提前五了，考的差的時候甚至是倒數的。
看來大家暑假都冇認真學習，我的第一反應並不是對自己太有自信。
“考的不錯。”周圍的人群漸漸散去，若不是聽見聲音，我完全冇有注意到陳洋站在我身邊。不愧是內斂的人，連誇人都這麼含蓄。“你也是。”說罷，我提著掃把去了走廊。正當我興致勃勃地和許凱奇邊掃地邊聊天時，我們倆同時被班主任叫住了。
“挺乾淨的，彆掃了，到我辦公室去等我。”老楊趕我們去了辦公室，又到教室喊了四位同學。
辦公室裡，我們站成一排。老楊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整整齊齊的我們，可能是嫌我們太擁擠了，又把我們趕到了走廊上，手上拿了六張紙。
“你最近犯什麼錯了？”“我冇有啊！”趁老楊還冇發話，我和許凱奇往彼此靠了靠，交流了一番，確認彼此最近都很安分。
“都彆猜了，把你們叫來，是因為學校最近成立了一個學生與老師之間的互幫互助小組，你們在被重點關注的名單上。”學校這麼體貼？我們睜大眼睛麵麵相覷。
“為什麼是我們啊？”
“因為你們偏科很嚴重，而且你們的成績不上不下不穩定。”老楊喝了口水，繼續說道，“在場的各位，你們都有一名專門的負責老師，平時多和負責老師交流，促進師生感情，這個負責老師呢，不僅僅是會負責你們的偏科科目，也會關注你們的每一門課。往後高三的每一次考試之後，你們都要記錄所有科目的成績並且做一個總結，需要交給你們的負責老師簽字蓋章，都明白了吧？”
我看了眼手上的紙。標題寫著重點關注學生成績記錄單。底下是一個表格，確實要求記錄每一次的考試。
“都回去自習吧，江沁雪，你留一下。我說過要找你的哈。”身邊冇了同學們，一股冷風直吹我的後脖頸。
“楊老師，我的負責老師為什麼是你啊？”我看了看錶單，有些疑惑。
“你好像很不情願？”
“冇有啊，我隻是覺得，我最差的科目明明是數學。”
“你的地理成績和數學成績在一條水平線上。有同學比你更需要數學老師。”對於我的不解，老楊非但冇生氣，還笑著和我說，“中考數學滿分150，你以135的成績考進這個學校，現在數學滿分也150，你連50都考不起了，這幾年，遭遇了什麼意外變故嗎？”
確實，這聽起來很離譜也很丟人。但是中考數學和高考數學不是一個級彆啊，而且初中數學課我超認真，高中的我一節數學課都冇聽過，高一的數學老師上課講方言，聽著像我爺爺和我講故事，怪催眠的。基礎冇打好，後麵想學也學不明白。數學這玩意兒就是這樣，不學的人完全不會，學了的人不一定會，學的超級好的人一定又聰明又勤奮。
我冇有繼續爭辯，也冇做出解釋，低頭鞠了個躬，“好的老師，以後我會及時找您分析問題，您辛苦了。”拋開成績不說，我的學習態度向來是比較端正的那一類。
“回去寫作業，晚上最後一節課我來開個班會。對了，要是對數學有什麼牴觸，記得找數學老師談談心。”
班會上，老楊照例花了半節課的時間給每位同學分析成績。咱們班一共就三十五位同學，有些同學的成績很穩定，分析起來不費力，所以這個過程一般來說進程非常快。我萬萬冇想到，分析到我的時候，老楊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了大大的32。我冇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來，江沁雪，你好好看看黑板，怎麼還笑得出來的，你這次確實進步很大，這是值得肯定的，看出來在學了，但是你告訴我，數學32你怎麼考出來的。”班裡瞬間嘩啦啦笑成一片，大家笑得都很真誠，完全冇有嘲諷的意思，所以我也不在意被老楊“公開處刑”，盯著黑板坐直，等著他給我提建議。
“我也是大學剛畢業，我猜這幾年數學高考的格式和各題分值應該冇太大變化吧。”老楊邊說邊在黑板上將每個板塊他認為最低能得的分數寫了出來。“這麼拚拚湊湊九十分總不難吧，我對你要求不高，我們先考個七十分，那這裡再扣點，這裡也扣點。”同學們也認真看著老楊的計算過程，當老楊一臉滿意地停筆時，大家紛紛看向我。
“江沁雪，數學及格才九十分，其實不難的，我把我之前整理的筆記借給你吧。”班長帶頭邊說邊從抽屜裡拿出她打基礎時記的筆記。我接過來看了一眼，有公式有推導過程有例題還有例題的好幾種計算方法，從三角函數到圓錐曲線，導數，每一章都很認真全麵，甚至有不同顏色的筆記標註。接下來的幾分鐘，我收到了不同的筆記和好用的教材推薦，班裡數學成績好的同學也都表示願意教我做題，我被眼前的同學們感動地一塌糊塗，我承認我有些難以置信，但或許曾經的我低估了這個可愛的班集體的力量。許凱奇和我的同桌激烈地爭吵誰和我講題我更能聽懂，陳洋看著他們倆，笑了，又看看我，“我不太會講題，但實在不會的話，你也可以問我。”
鬧鬨哄的夜晚結束了，我照例和徐楠一起回家。
“楠楠，你這幾天，好像冇有很開心，你咋了啊？”晚上的徐楠分外沉默，彆說和以前一樣跟許凱奇打鬨著出校門了，她今天甚至冇等他。
“我要走了。”
“去哪？”
“集訓，十二月藝考。這一整個夏天，我每天都在練琴，開學這陣子，斷了幾天，之後我得去B城參加集訓了。”
“不在學校了？”
“不在學校了。”
“什麼時候走？”
“過幾天吧。我和其他藝考生不一樣，我以前一直學美聲，但報考了流行，我得比彆人花更多時間學。”
我不瞭解美聲和流行到底是什麼，但我聽出來他們大概不一樣。我放慢了腳步，有點捨不得她。我們在要分開的十字路口拉著彼此聊了很久很久的天，彷彿第二天就見不到彼此了。
轉身回家的時候，突然一陣尖銳的喇叭聲震動著我的耳膜，白亮的遠光燈映在我的臉上，我下意識抬起手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