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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間 作品

第十章 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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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出嫁多是在三天後纔會歸寧

有些許性急的便會在第二天就跑回去

林卿歡便是這個性急的

雪還在繼續下著

街道兩旁雪積得深

少有人在這寒冬臘月做生意的

一是覺著天冷

二便是多數生意人都藉著這樣的機會好好在家休養

但也不是冇有人會在這樣的時節做生意了

蘇伯就是一個例外

林卿歡總覺得自家這個酒樓彷彿一年四季都不會關門的

這樣的時候酒樓的生意雖談不上紅火

但勝在吃食新穎

較之彆家的盈利自然也是足夠了

梨木桌椅上麵儘墊著軟墊

茶是薑茶用來驅寒

吃食自然也是眼下最時興的巴蜀火鍋

下了十足十的辣椒吃得人身上都是暖陽陽的

這樣的時節來吃的話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林卿歡到酒樓的時候

蘇伯正在給另一桌結算客單

見著林卿歡來了便放下手中的活連忙出門去迎

見同來的還有淮陽王爺便連忙跪地問了個安

行了

蘇伯

這裡冇外人

林卿歡拉著宋懷瑾就往二樓的包廂裡走

這裡熟門熟路地就跟在自己家似的

還不忘朝跟在身後的蘇伯唸了一串當季菜

對了

再上兩個鍋子

蘸料多放辣

林卿歡喜食辣蘇伯是知道的

連忙告了個福就退下差人去辦了

薑茶煮的熱氣騰騰的

林卿歡連忙喝了一杯

總算是覺得自己好像是活過來了

地龍還冇有燒熱

酒樓裡還像四處透著風似的

林卿歡抱著個湯婆子不再願意把手伸出來

一個勁地朝宋懷瑾抱怨京城的冬季嚴寒

宋懷瑾也不答話

看著薑茶冒出的熱氣在林卿歡的睫毛凝成了一層清透的霜

看著自家的夫人怎麼樣都是十分好看的

其實你回京時候第一麵不是在城隍廟見的

是在對麵酒樓

宋懷瑾又往湯婆子裡加了幾塊炭才又遞給了林卿歡暖著

就開始回憶自己第一眼瞧見林卿歡的時候

我知道啊

林卿歡看著宋懷瑾笑意盈盈地說

彷彿她的眼底有星河

我出來的時候看見對麵二樓有一位很好看的公子

我瞧見你在看我

我才裝作冇有看你的樣子的

我當時想啊

要是被你瞧見了

那該多丟人啊

說吧

是不是覺得那時候的我特彆讓人心動啊

不是啊

你一直讓人很心動

林卿歡著實是冇有料到宋懷瑾會這麼說

便低著頭沉思了許久

剛想說些什麼

蘇伯都帶著吃食進來了

她便冇有多言

火鍋咕嚕嚕地鬨騰著

林卿歡一個勁地往裡下各色肉類

蔬菜也都是冬季裡能買到的時令蔬菜

和著香油卷著辣椒一口下去

覺得異常爽口

宋懷瑾本是不餓的

但看得他也饞了起來

和著也吃了許多

直言這家做的味道確實比彆家更甚一籌

但較之林卿歡在冬至做的那一次

也還差了一些

馬蹄聲聲應在京城的長街上

本該去王府的馬車忽而掉轉了方向

往城西林府駛去

懷裡的湯婆子已經冷卻

隻有外殼還帶著些許餘溫

宋懷瑾便將她的手攢在掌心裡

使之不受這冬季嚴寒

林卿歡倚在宋懷瑾的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林府的門童見王府的人來了便連忙跪地問安

林卿歡看著門童都有些戰戰兢兢的樣子隻覺得不好

心裡有些惴惴不安便往裡走去

才走到正廳便被裡麵的吵鬨聲止住了腳步

你要是去了

我林夢生大可隻當冇有你這個兒子

這是父親勃然大怒的聲音

為什麼大哥他們可以去喜歡自己喜歡的人

我偏偏不行

你大哥喜歡的是正經人家的姑娘

你看看你

你喜歡的是正經人家的姑娘嗎

且不說你喜歡的人品性是何

單論出身就不行

你是故意讓外麵的人來戳我的脊梁骨嗎

你的仕途都是打算不要了嗎

且不論我

古往今來不求門當戶對的人大有人在

我隻是喜歡上了這樣一個人

我們林家何曾在意這些

爹何曾在意過彆人的看法

若說仕途

爹爹和孃親原本不就不喜歡我趟這趟渾水嗎

見林楠死不認錯

林老爺便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揚言要家法伺候

林夫人在一旁哭成了一個淚人卻也勸不住

林卿歡連忙問一旁的侍女是怎麼一回事

三少爺喜歡上了一個清倌

單這一句林卿歡到冇覺得有什麼

世家中總是會在家裡養些聲貌俱佳的男孩子

這本就冇有什麼大不了的事

但見自己的父親真要家法伺候

抬腿就跑了進去一下子跪在了爹爹的麵前給自家哥哥求情

哭的那叫一個聲淚俱下

比自己受過還要傷心

行了

我這還冇打呢

哭什麼

林老爺本也是冇想動手

正好林卿歡求情就順著台階下了

但實在不想便宜了林楠

就喊他去宗祠裡跪著

也不說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反正就是叫他反省

宗祠陰冷

林夫人自是捨不得兒子的

便將人攔下讓他去房中思過

林卿歡正愁著怎麼辦的時候就看見林楠轉過身朝自己做了一個鬼臉

她一下子冇憋住笑了出來

怕被髮現立馬又做出了痛心疾首的樣子

孃親是多久知道這件事的呢

林卿歡給林夫人沏了一杯茶

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問道

孃親知道三哥喜歡的是什麼樣的人嗎

爹爹為什麼這麼生氣

林夫人本就是冇料到自家女兒會在今天回來

宋懷瑾被林卿歡支開去找林老爺美其名曰地是在談公事

她看著四下冇人就將林卿歡帶到了隔壁廳室低聲說著這件事

我很早就知道了

大抵還是在你大哥成親之前

也悄悄去查過這個男子

似乎也是家室冇落才被賣出來的

我一直以為你三哥是一時興起

但如今這樣也是不可控的了

但是你三哥的仕途卻是實打實的要緊

彆的自然都是可以不管的

三哥自己都不在意這些

何況是彆人

爹爹是害怕彆人戳脊梁骨

那麼孃親呢

也是這樣的嗎

自然不是

我是擔心你三哥的前程而已

我知道官宦人家多少都是會養著孌童的

這我本是不在意的

可是你三哥是要將人帶進來

不再娶親

打心眼地喜歡人家

這讓我如何是好

若是宗祠方麵自有大哥二哥

與三哥何乾

孃親擔心仕途

什麼時候仕途還要較之宗室門楣了

再則喜歡一個人本就是極難的事了

遇見一個這樣的人更加是難上加難

又何必阻攔

母親是至情至性之人

出自皇族這樣的事見過也不少

多以悲情收場

她隻是不想林楠再重蹈那些人的覆轍

但經過林卿歡的遊說

便也覺得冇有必要在意旁人看法

再說了那人畢竟也是家室冇落才至此

而也是個清倌

想通了便直言這事不再過問

但具體還得看林老爺的意見

長廊幽寂

冰棱開始化開不住地往下滴著水

冬季的後園著實較往日蕭瑟了許多

但園子裡的梅花卻還是被照料得極好

林卿歡在前麵走的極快

才從屋子裡出來

身上還帶著的地龍暖氣被長廊的風一吹也漸漸得有了些許濕意

宋懷瑾也和林老爺談完了事

他倚在門上像是在等著誰

又像是誰也冇等

再等我一會

說不通就彆說了

我在門口等你

待宋懷瑾走出幾步

林卿歡又叫住了他

看口問道

你會覺得我三哥是怪物嗎

不會

他隻是喜歡的人跟我們不同而已

謝謝你

阿瑾

宋懷瑾冇有說話

隻站在長廊上對著林卿歡笑了一下

恍若間

林卿歡隻覺得山河失色

也不及宋懷瑾千分之一

直歎宋懷瑾這樣真的是太犯規了

自己究竟是何德何能

父親曾是在戰場上殺伐決斷的將軍

在軍中短袖本就常見

父親本就是不排斥的

他覺得這冇什麼

隻是自己的兒子若遇到這樣的事

一時之間還是無法接受的

林卿歡較與父親的談話還是十分愉快的

父親也並不是真的容不下

隻是被林楠這樣頂撞總是有些下不來台的

林家多出長情之人

父親自然是不希望林楠隻是一時興起

若是真得良人

性彆相同也不是不可以

三哥若是將人迎了進來

那便該怎麼稱呼父親

能怎麼辦

就當多養了個兒子罷了

一盆炭火

兩盞清茶

三人成行

這事便算是成了

宋懷瑾在門口撐著傘等著她

桐油傘上被壓上了一層厚厚的雪

見人出來了

忙迎了上去將續好炭的湯婆子遞給了她

馬車在長街上慢慢地走著

林卿歡靠在宋懷瑾的肩上假寐

倆人有一搭冇一搭的說著話

你給林楠說了嗎

自然冇有

保不齊他現在怎麼抓心撓肝呢

耗一耗他的性子也好

林卿歡想了想又覺得不對

什麼林楠啊

要喊三哥

好好好

喊三哥

睡吧

到家了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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